第3章 黄家 (第2/2页)
“还愣着干什么,赶紧出去呀,待会儿二老来了不扒了你小子的皮。”
人生第一次,平淡如水,甚至连一点细节都回忆不起来,我真的犯错误了么?
回到家脑子一直晕晕乎乎的,我觉得是身体出问题了。
于是下午去了趟镇上的中药铺,想开点药调理一下。
老中医给我把了脉,闭着眼睛就说我是肾阳虚。
给开了党参、金樱子、白术、淫羊藿,黄精。
抓完药一看收费单我傻眼了,这点东西要二百五。
老中医忙跟我解释,说前面几个药不值钱,主要是这黄精价值堪比人参。
常言道北方有人参,南方有黄精。
而且为了保证“道地”,他这只用当地的产的上好黄精,专治阳而不举,举而不坚,坚而不久。
我说但是你这玩意儿也贵得太离谱了。
“黄精就这个价,你可以去黄家打听一下。”
我忙问:“黄家?哪个黄家?”
他说;“自然是黄皮沟的黄家,当地就他一家种黄精的,这叫独行市,你觉得贵去找黄四郎说理去。
早些年这玩意儿倒是便宜……”
闹了半天原来他是在我老丈人家进的货,黄四郎是我姐夫,我何必花这冤枉钱。
不过还没结婚就找老丈人家要黄精补肾,我又有些难以启齿。
“早些年这玩意儿怎么就便宜了呢?”
老中医说道:“独行市,老黄家开低开高你都得买,可那时候江家还在,两家抢市场,黄精也就白萝卜的价。
说起来,江家也真是够惨的……”
大概在五年前,当地有两家种药材的大户,也就是我老丈人家和中医说的江家。
当地市场有限,两家难免有生意上的竞争。
那时候黄家种高品质的黄精为主,江家则主要靠枸杞子之类的小药材赚钱。
同样一亩地,黄家的营收是江家的三倍还多。
江家人看了难免眼红,同样的地,你黄家能种我江家怎么就不能种?
于是把其他的药材荒了,改种黄精。
头一年确实是赚得不少,老中医说的捋羊毛也就是那时候,什么东西一旦多了价就贱。
第二年,江家黄精明显减产,到第三年,地里基本上就长不出东西了。
原来黄精这东西虽然金贵,但是“吃土”。
往往是种一年要缓五年,把地养肥了才能再种,否则把地里的养分吃干了,别说种黄精,种苞米都不结果。
江家贪小失大,祖传的几十亩地就这么废了。
最后为了周转,把地以极贱的价格卖给竞争对手黄家,还找黄家借了不少钱。
即便如此最后江家也没缓过来,后来实在走投无路,煮了锅加砒霜的碴子粥。
一家人囫囵喝了,一起上路。
后有传言,说是黄家故意把江家人逼死的。
我终是付了那二百五十块钱,当晚煎了一副喝了,好像也没啥卵用,脑子还是迷迷糊糊。
至于肾这一块,我笃定不可能有问题。
夜里我做了一个怪梦,梦见那个在黄家堂屋偷吃贡品的女人。
她抓着我的手,哭诉着让我救救她的女儿。
我有些不知所措,她哭着哭着,两眼流出血泪,嘴里吐出黑水。
就像是中了毒一样,在地上扭曲挣扎,那场面实在惊悚。
也就在这时,我听到“咯咯咯”一声鸡叫,猛然惊醒。
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,渐渐从噩梦中缓过来,心想是张翼德在外面叫。
话说杨九全的爹妈在几年前就去世了,村里念及杨傻子智力有问题,便给他申请了五保户,另有一份村里的补贴,够他勉强生活。
可拿了村里的钱也不能不干事儿,城里人领低保还得做环卫呢。
于是村长给杨九全派了个活儿。
杨九全每晚都带着猫老大和那只公鸡在村里巡夜,一晚上三次。
听到鸡叫,我就知道是杨傻子和他三弟张翼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