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1 试手与慷慨 (第2/2页)
所以在他看来,横竖不亏。
见状,周靖略作挑眉,心念一转,大略明白了对方的打算,想了想也没拒绝,点头应下:
“那便使上一棒,我也领教一下兄台的本事。”
“果然好汉。”吴镇随口了句客套话,去枪架上又拿了一条棒子,抬手扔给周靖。
周靖却没有去接,任其掉在面前,只是提了提手中的树枝棍棒,道:
“不用你那棒,我手里这个便够使了。”
他手里只是随便从树上折下的树枝,带着好几处弯曲,树皮都没剥掉,更像代步的拐杖。1
谷咂
而吴家府上用的却是上好哨棒,笔直粗壮,通体赤褐,取用自好木,经过加工成器械,才称得上是兵器。1
见状,吴镇只觉这人小瞧于他,心中有气,暗自想道:
‘我早年间拜了四五个教习,本事都稀松平常,了一身华而不实的花棍。后来得遇名师,受了一番点拨,才真正练成一身武艺,等闲二三十人近不得身,便是过路好汉,也从不敢小觑于我这人竟如此托大,着实可恨,待我将你挑翻,再看你如何。’16
他也不多劝,走到周靖对面不远处,长棒一横,棒尖点地,摆开了架势。1
周靖却连架势也不摆,随手拄着树枝棍棒,只是好奇瞅着吴镇的动作。
见周靖不动,吴镇便抢步上前,棒尖一晃,使了个虚招,想引周靖出手。
却不料,这番媚眼全然抛给瞎子看,周靖任由对方的棒尖在面门前晃动,连点招架的迹象都没有。1
‘竟敢如此小看于我!’吴镇暗自恼火,索性运足力道,反手一棒劈将下来,发出呼呼风声。
然而棒至中途,忽然一股大力传来,吴镇被直接扯了个趔趄,双掌一痛,棒子竟刷地被人从他掌心抽走了。3
吴镇愣愣看去,只见周靖不过一抓一拽,便把他手中的棒子夺了去。
“如何?”
周靖随手把棒子扔还给对方。
吴镇接过棒子,脸色一阵青白,闷闷道:“你倒是力大无穷,再来使一棒!”
他却是不服不忿,在他的料想里,双方交手应该是你来我往,各自使招,看谁破了谁的招。
可人家光凭力气就夺了自己的棒子,虽膂力不凡让他吃惊,可根本不知武艺深浅。
罢,吴镇不等周靖回应,便当即退开三步,再度摆好架势,严阵以待。
周靖见状,啧了一声,道:
“那你也吃我一棒!”7
他大步上前,双手举棒下劈,速度极快。
吴镇全神贯注,不敢硬拼,举棍斜挡想要格开这一击,同时双腿一错,已准备好往旁边闪躲卸力。
可就在这时,周靖忽然松开右手,大手中宫直入,以让人眼花的速度,径直揪住吴镇的裤腰带,往旁边一掀。5
扑通!
吴镇顿时失了平衡,直接摔了个狗啃泥。
“现在又如何?”
周靖抱臂而立,看着灰头土脸爬起的吴镇,随口问道。
在交手前,他就探测了吴镇的属性,以自身的体能强度,不用任何招式就能以力破巧。高体能高感知,轻易就能看出此人招式间的破绽,打起来毫无压力,就好似大人打小孩一样。1
吴镇
脸色涨红,当即丢下哨棒,拱手一拜:
“在下有眼不识泰山,兄弟一身好本领,想来必是江湖人士,小子心服口服!我愿以重金聘阁下为教习,还望阁下留在府上,授我武艺,我必执弟子礼待之!”2
两次被人轻易解决,他确定这人是有真本事的,顿时收起性子,行使方案一。
周靖摆摆手:“我不是为教习之职而来,我还要继续赶路,此番上门只是回绝邀请。”
吴镇啊了一声,顿了顿,又道:
“赶路也不急于一时,还请留宿庄上,由我设宴款待,大家把酒言欢,事后必奉上盘缠,略作薄礼。”
“那也不必,我与朋友结伴,不多时便要出发,这便告辞了。”
周靖拒绝,略一拱手。
吴镇还想再劝,却见周靖转身大步离去,他只好叹了一口气,惋惜道:
“可惜,竟不能结交此等好汉。”
只是,他表面这样讲,心里其实不太高兴自己又是重金聘请,又要宴请款待,还打算送钱,姿态放的够低了,人家却完全不给面子。6
但没办法,这大汉是个有本事的,吴镇虽然不快,却不好什么,只好吞下这口闷气。
管事毕恭毕敬,送周靖出了吴家庄院。
周靖刚走出大门,便有一行人迎面走来,当先一人是个衣着整洁华贵的老头儿,身边跟着六七个庄客。
一见到此人,吴家管事赶忙撇下周靖,迎接这个老头儿,恭敬道:“老太公,您回府了?”
这回来的老头儿却是吴家庄的庄主,吴常贵。
“唉,今日我那外室首次来了月事,哭哭啼啼的,当真扫兴。”20
吴常贵摇头,脸色颇为着恼。
他瞅见一旁的周靖,却是个陌生的大汉,当即换了笑脸,拱手道:“这位好汉请了,不知有何事到我府上?”
管事赶忙凑到他耳边,简单将事情了一遍。
吴常贵闻言,抚须摇头,叹道:“我那小儿着实唐突了阿生,你去支取二十两银子,赠予这位好汉。”
管事急忙称是,回去拿了四锭大银,用布兜了,双手奉上,递给周靖。2
二十两银子不是小钱,一般农夫不知要攒多少年,这份礼物很是不薄。
周靖却是不接,眯眼道:
“素昧平生,你给我钱是何意思?”
“只是聊表心意,代我儿赔罪。”吴常贵满脸诚恳。1
“不必了。”1
周靖瞥了他一眼,扭头走开。
待周靖走远了,管事这才敢抱怨:“嘶,这人好生不晓事!”
吴常贵有点挂不住脸,收了笑容,想了想,吩咐道:
“这等人向来喜欢惹麻烦,让庄客悄悄盯着他,免得他在庄上捣乱,若他乖乖离了村子,就不必管了。”3
“是。”管事应下。
周靖远离了吴家庄院,想了想,却没有立即去村中酒家与李纯三人汇合。
他转头出了村子,来到田垄边的土路上,看着在烈日下耕作的黝黑农夫们。
这些农夫面黄肌瘦,顶着烈日,脊背佝偻,和吴镇一样满身大汗,汗水同样在烈日下反光,手里的农活却不敢稍停。2
很快,便有地里的农夫注意到了周靖,一边做着农活,一边频频看来,都是满头雾水,不知道这壮汉看他们作甚,实在看得人浑身不自在。
终于,有一个离得近的佝偻老农忍不住好奇,勉强直起腰,朝周靖喊道:
“兀那大汉,你看俺们作甚?”1
闻言,周靖跳下田垄,不顾田里的泥水没过小腿,趟步来到这名农夫身边,带着笑容,开口问出不久前问过别人一遍的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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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丈,这吴家庄,可曾做下什么恶事?”30
这名老农夫脸色大变,急忙摆手:“没有没有,哪里敢有恶事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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