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 (第2/2页)

“我靠…你这话不是白问么。”桂纶镁切道，“我要是认识他是谁，我还要这么担惊受怕地装孕妇么？”
　　
　　“那个警察有没有什么突出的特征？”
　　
　　“就流鼻血了呗。”
　　
　　“富康？”李朝阳眼前一闪。
　　
　　“什么富康？”
　　
　　“没什么。”李朝阳支开话题，“你为什么干这个？”
　　
　　“本来我是来这里打工的，被人骗到这里的。”桂纶镁平静地说，“开始我也不愿意，可胳膊拧不过大腿，都被人破了，也没什么装逼的价值了。”
　　
　　“为什么不报警？”
　　
　　“警察只能救我的身子，他们堵得了别人嘴，改变得了别人看我们的眼光么？”桂纶镁把五百块钱塞进胸口，“说是救我们，其实就是害我们，不用身体，我们拿什么挣钱？说句不好听的，你们也别拿自己太当人看，闷头想想，还不是和我们一样，穿得人模狗样，撅起屁股说：干了我吧，给我点钱！”
　　
　　李朝阳沉默了一会，说：“我走了，祝你生意兴隆，财源广进。”
　　
　　桂纶镁冷笑：“借你吉言！”
　　
　　“李朝阳！”富康挥舞着拳头冲过来，“臭小子，你找死是吧，我正找你你自己送上门来了，敢他妈偷枪！”
　　
　　“鼻子在哪被人打破的？”
　　
　　“西街，这不关你事，把枪给我，我当这事没发生过。”
　　
　　“枪可以给你，你先告诉我你鼻子被谁打破的。”
　　
　　“吵架的司机！不跟你说过了吗！快把枪给我。”
　　
　　李朝阳拿出枪：“车牌号呢？”
　　
　　“你神经了吧！”富康伸手夺枪，“人家就失手打了我一拳，你追究什么劲？”
　　
　　李朝阳死死抓住枪不放：“告诉我车牌号。”
　　
　　“我忘记了，快给我枪！”
　　
　　“给我车牌号！”李朝阳吼道。
　　
　　“我给你找！”富康翻开钱包，抽出一张纸条来，“给你，满意了吧。”
　　
　　“89227？”李朝阳读出车牌号，“他住哪？”
　　
　　“我他妈又不是交警！”富康伸手道，“把枪给我！”
　　
　　李朝阳把枪塞给富康，马上转身跑开。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，过往车辆的前灯和路灯把他照得越来越模糊，可混乱的意识让他感觉不到累。他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责怪那个疯子，为什么要找吴栋梁，桂纶镁，富康还有司机。这些个人顺着一条线把他牵着，不知道牵向什么地方，他们只是在平常的生活里扮演平常的角色，他们都不是杀人凶手，可难道这都要归咎于巧合或者命运吗？不，李朝阳告诉自己，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，他需要一个目标，为李萍的死负责的目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