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一章 荣显决定荣飞燕决定 (第1/2页)
坐以待毙的事荣昌是绝不想做的。
尤其是如今,自家富贵本就在风雨飘摇之际,他更是不能束手就擒,任由邕王对自家“耍乐”。
别说是邕王了。
就算是官家的意思,他荣昌也舍得全家拿命搏一搏!
荣家不知攒了多少辈的福泽,才在今朝显现,万不可一代断送!
邕王故意将女儿荣飞燕在大庭广众下掳走,随后又隔了几日,将女儿侍弄出一副被人欺凌、清白不保的模样,但却又留着女儿的清白,无非就是事先料想了自家的反应,应当如荣显表现的那样——找人辨清荣飞燕的清白之身。
这样行事,既可以满足邕王的心意。
彻底斩断自家与齐国公府联姻的可能——毕竟无论口头上如何辩解,都抵不过别人心里的猜疑。
就算验明荣飞燕是清白之身,但她失踪了好几天可是不容辩驳的事实。
而这几天里,荣飞燕又经历了什么?
是否与别人男子有什么纠缠?
有没有肌肤间的触摸?
这事光靠一张嘴是说不清的。
就算是邕王自己发话都没用。
同时借着此事,也可以在彰显邕王一系权势的同时,不太触怒到官家。
毕竟在事实上,邕王确实没对荣飞燕造成什么伤害,最多是困了几日,目的则是为了自家女儿,嘉成县主与齐国公府小公爷齐衡的婚事。
而这事在官家眼里,可能最关键的并不是荣飞燕被人掳走了,毁了名声,而是有人敢对荣家这样的皇亲国戚下手。
若是别家出手,官家一旦查到半点缘由,可能问都不会细问,直接就将人发落了。
可这事偏偏是邕王做的。
要知道,在皇亲国戚的位别上,可能是未来皇储的邕王可比什么荣家荣飞燕高贵的多!
况且邕王还留了几分余地,“只是”毁了荣飞燕的清誉,保证女儿婚事的顺利。
当然,邕王此举依旧是在摸老虎屁股,但与原本比起来,严重程度就小了多。
甚至如果官家想开些,说不得还能心中宽慰一句——“邕王关爱子嗣甚矣”。
在官家没有子嗣的遗憾下,眼见着邕王对待自家子嗣如此关顾,说不得就会生出不一样的观感。
至于荣飞燕?
她又不是曹皇后的妹妹!
终究是一个外人罢了。
反正没死不是?
在荣飞燕失踪的这几日里,荣昌不光是忧虑女儿的安危,同时也是在思考各种情况下荣家应当走的路。
而当荣显将荣飞燕的状况说了之后,荣昌心里便大半明白了邕王一家的算计。
可是自己真要跟个提线木偶一般,顺着邕王给自己摆出的棋谱走吗?
若是一切安好,按理说新帝继位之后,荣妃便能跻身为太妃尊位,虽然没有了当下的荣宠,但尊贵地位是能保证的。
照理,荣家那时虽然没有滔天气焰,但权贵阶层的入场券还是能保留的。
心里也能存上一份希冀,若是日后荣显的儿子,或是孙儿中能出一个芝兰玉树般的子弟,那荣家也能往后传承,有个世家大族的企盼。
但这个新帝决不包括邕王。
邕王一系向来是看不起荣家,平日里口呼“市井门户”都算好的了,现在更是为了一己私欲,直接对自己女儿下手。
当下尚且如此,若是今后邕王荣登大宝,岂不是更甚?
对人好的事不好记,但对人如何使坏的事,往往记得极为清晰。
邕王本就一直对荣家靠着荣妃得来的爵位颇有微词,今后若是执掌权柄,恐怕等腾出手后,第一个就要拿自家开刀。
亦或是直接夺爵抄家?
这是荣昌万万接受不了的结果!
所以,种种原因之下,荣家已经是注定要站在邕王的对立面了。
既如此,自家还要顺着邕王的心意走?
自是要竭尽所能的消减他被立太子的可能!
而当下女儿荣飞燕被掳之事,便是其中重要关节了。
“只是毁了名节”,官家尚有谅解的可能,但若是直接枉顾官家的颜面,直接将荣妃的妹妹戕害了呢?
这事情的性质就显得严重多了。
荣昌不奢求因为此事,官家就此断了立邕王为储的念想,但他只得竭尽所能的出手,消减邕王在官家心里的评价。
荣家是泥瓦匠出身,朝中没有根基,所以唯一能依仗的,无非是靠着官家荣宠荣妃,余下来,显得有几分体面的脸面和性命罢了。
荣显捧着父亲荣昌递过来,盛放着白绫的木匣,面色木讷,许久不发一言。
“显儿!”
荣昌此时依旧在同荣显说话,悲泣地说着:
“此时不搏一搏,若是待到将来,你我这一身血肉,别说引来权爵门户、官家的瞩目了,就算是自刎于闹市,也不过是跌落在泥地里,任由差役拿草席裹了,寻一处乱葬岗罢了。”
荣显仍是不发一言,但头已经是埋到了胸口,捧着木匣的双手,也是持到了胸前。
荣昌明白,荣显这是听进去了。
“好好收着。”
荣昌满目悲痛的看了眼荣显手中的木匣,说道:
“今夜去陪你妹妹好好说会儿话,父亲……”
荣昌扭头,继而迈步出门,低语的沉闷声响在庭院、廊下回荡许久:
“父亲也去祖宗面下请罪!”
“万世余荫累及到了今日,竟被我弄成了这副模样,子孙不肖啊!”
夜凌乱,春雨打芭蕉。
荣显怀中揣着木匣,往荣飞燕的小院里走去,一路上的雨势越发大了。
至了屋口。
外面已经是一片滴答、密集的雨束。
荣飞燕生在乡里,之后随着荣妃的恩宠进了汴京,而后因为在汴京女眷中不受待见,也没有知心朋友,所以一般喜欢待在府上。
平日里空子多,又添上喜欢侍弄花草,所以小院内绿植繁多,都是精心拾掇的样式。
插花一艺,已是不弱于世家贵女。
只不过养在自家闺中,这副场面不得与外人见。
但奈何当下雨势磅礴,院里花草尽是被压得直不起腰。
一片精心布置的花卉,也是俯拾皆是。
“显儿……”
荣家大娘子时不时往屋外张望,荣显一来,她便看见了。
小心看了一眼刚睡得舒心的荣飞燕,她快速从床榻边起身,走到门口将荣显拦在了屋外。
“你妹妹刚睡着,别吵醒了她。”荣家大娘子面带担忧道。
“嗯!”荣显怅然的点了点头。
“你父亲……”
荣家大娘子面带忧色,直盯着荣显问道:
“你俩方才聊了些什么?”
“没什么……”荣显不敢直视母亲询问的眼神,只顺势将眼神瞄向了屋内荣飞燕。
“母亲你且回房吧,你熬心费力了几日,正是去歇息的时候,妹妹这儿由我陪着。”
迎着自家母亲突然转而严厉的眼神,荣显眼神闪烁了几下,语气低沉道:
“我不吵醒妹妹,只想等她睡醒了,说些话。”
荣家大娘子这才面色缓和些,轻轻点了点头:
“那你先在这儿看着,我去寻你父亲说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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