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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 撑腰

19 撑腰 (第1/2页)

外间。
  
  陈妃纵知此事蹊跷,内里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鬼蜮伎俩,可明面上既未造成什么后果,也没有充足的证据,无论是柔妃还是意嫔,她都不能问,也断断问不出什么。
  
  唯一能审的,也就是一个欺上的恶奴。
  
  她与柔妃一同坐在上首,莺时被人押到了二人跟前。
  
  莺时鬓发散乱,泪水潸潸,害怕得不成样子。
  
  可是无论怎么审,她都只有这反反复复的一句,颠来倒去地说:“奴婢真的看见了,看得清清楚楚,意嫔满面溃烂!”
  
  柔妃越听,越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,眼光像淬了毒的刀子:“好一个奴才。”
  
  好一个忠奴!
  
  她坐在这儿本不过是旁听,此刻却越庖代俎,横插一手道:“这奴才诓骗本宫,让本宫在陛下和皇后娘娘,还有陈妃面前丢丑,倒显得是本宫盼着意嫔生什么灾病似的,着实是陷本宫于不义。来人,给我狠狠地打,打到她说出背后的主子是谁!”
  
  陈妃还没来的及阻拦,柔妃带来的内侍已上前就要动手。
  
  惊恐之下,莺时起身,慌不择路地往外逃去,却被柔妃的人一左一右掣制住,重新按在了地上。
  
  带翻一地狼藉。
  
  莺时再不能反抗,太监揪起她的发鬟,就要扇下巴掌。
  
  陈妃看不过眼:“我主理六宫,这丫头既传讹欺上,动摇人心,审问她是我分内事,不劳你费心。”
  
  柔妃却好似与这小宫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,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,丝毫不给陈妃面子:“你只管审你的,我也打我的,就看看谁先撬开这贱婢的嘴巴。”
  
  几巴掌落下,室内惨叫声有如鬼哭狼嚎,陈妃让人上前拉开那太监,对柔妃醒诫道:“你这样,是要屈打成招?陛下还在里头!”
  
  也就是这个时候。
  
  萧无谏喊了一声:“隋安。”
  
  外间的众人一瞬时都止息了动作。
  
  隋安更是叫苦不迭。要知道,梁宫各宫的偏阁规制都不大,如若将每间偏阁的主屋细分,拢共也就能分成三间屋子。
  
  最中间是正堂,也是入户的地方,平日多作待客、用膳之用。正堂的一侧就是内间,也就是妃嫔们的寝屋,通常一半是起居的地方,用以休息、梳妆,另一半则是正儿八经的寝卧之所,中间会用楠木、梨木等金贵木材做一道隔断。
  
  隋安要待命,自然得在外间待命,也没别的去处。方才便将陈妃与柔妃审问莺时的场面看了个全。心里干着急,却不敢劝。
  
  审问自然可以,但在人家的地盘上私设刑堂,还把人屋子里的东西砸了,这便有些说不过去了。
  
  闹得这么难堪,倘若惊扰了陛下,更是罪加一等。
  
  可是陈妃都没劝住,他去了,柔妃就肯给这个面子?
  
  这两位娘娘明明是一起来的,而今带来的两拨人却都快对上了。
  
  隋安只怕自己上前劝阻,会平白再添一重混乱。
  
  这不,如今终于还是惊动了陛下。
  
  他有些忐忑地敲了两下门,开门而入。
  
  “陛下有何吩咐?”
  
  想到陛下此次是来看望意嫔,两人个免不了你侬我侬一番,隋安更是整个人像只鸵鸟似的含着胸,眼睛盯着靴尖,全然不敢窥视榻上的一帝一妃。
  
  其实孟绪本已腾挪开身子,都快靠上床头那只软实的豆壳枕了,和萧无谏中间的空当都足够放一张炕几,清白得不能更清白。
  
  她本就是出自将相之家的高门贵女,家里虽未让她学什么女四书,该教的礼义廉耻却是半点不曾马虎的,自做不来那些当着旁人的面卿卿我我的事。
  
  可隋安这般样子,眼睛都快看到地底下去,就好似认定她和帝王正在榻上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,连余光瞄到一眼也害怕。
  
  反而教孟绪有些胆从心起。
  
  于是,孟绪拥着半床衾被,重新蹭了过去。
  
  前衿恰抵在帝王的肩臂后侧,下巴则落去了他的肩山上,半边身子都同帝王挨贴得严丝合缝。
  
  肌体似玉,欹靠人上。
  
  她不再向他索求一个怀抱,却用女子最温软的香怀诱他入瓮。
  
  然后莹滑的一只纤手就自后绕到前,擒住了他的手掌,偷偷带进了锦衾之下。
  
  就在这暗热的深窝中,悄悄玩起了帝王的手指。
  
  因为,他方才那样审视她的眼神,她不喜欢。
  
  若她果真是个仰慕他的女子,怕要被那样的眼神伤心、甚至剜心了。
  
  可他若是连这点小伎俩也看不破,他又枉为一位足以继往开来的盛世明主。
  
  挡不住他的审顾,她只好报复回去。
  
  榻上,是锦衾起伏的软浪,用上好的鸭绒填就,要让人深陷,让人栽倒。
  
  背后,也是芙蓉雪肉垒起的汹涌波涛,像是一怀流化的春水,酥酥腻腻,磨人心窍。
  
  还有指掌间游走的痒热。
  
  萧无谏心神为之一荡。
  
  语气却不见什么波澜,稳声对隋安道:“那宫人叫莺时?押入内狱,不必再审。”
  
  这旨令简明扼要。
  
  隋安步子堪堪迈定,忙应道:“是。”
  
  人还没站稳,又匆促地退出去了。
  
  隋安本做好了被问话的打算,没想到陛下什么也没多问,像是早已有了考量。
  
  内间。
  
  孟绪很快领悟到了帝王的用意。
  
  和内狱的刑讯手段相比,柔妃今日让人动用的刑罚,恐怕都算的上和风细雨。
  
  若真进了内狱审问起来,莺时自然捱不住。
  
  可不必再审,那就是没有这个审问的必要了。
  
  因为倘若莺时没说谎,那么不管是有人故意让她看到伪造的景象,还是她自将小小红疹误看作了溃伤,她都是选择了将这件事捅出去,当成自个儿的踏板。
  
  此等卖主求荣的仆下,断不必留。
  
  可若莺时并没有看到,而是有人教她那么说,那教她这么说的人,除了她的主子,也就是此事唯一的利好者,不作他想。
  
  为虎作伥的罪婢,亦不必留。
  
  所以莺时怎么样都要下这个狱。
  
  而比起莺时的口供,帝王显然更愿意,也更相信,从别的地方所得知的答案。
  
  比如,换个人审,他亲自来审。
  
  “卿卿没什么要与朕说的吗?”
  
  保持这个姿势,萧无谏看不到身后缠附的女子刻下是如何千娇百媚的情状。
  
  只听见她清清冷冷地道:“妾没派人去请陛下,陛下信么?”
  
  与她靠上来时,周身那宛如烟流水泄的香息不同,她的嗓音一贯清冽。
  
  而此刻,孟绪正想到,或许他不由分说将人收押,也是想看看她会不会为莺时求情?倘或求情了,不就说明莺时与她是朋党共犯之流?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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