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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22章,艺高人美招祸,情重爱深至梦

正文 22章,艺高人美招祸,情重爱深至梦 (第2/2页)

正是,神州之大,几无立足之地,秋风落叶,何等悲凉。到了萧山,人生地不熟,身边几个钱也所剩无几,上官杏鹃含泪而泣:想不到美貌也是祸!她梦见自己的身体像树叶一样随风飘起,落到一个幽静的地方,四处是奇花异草,中间一个荷花池开满洁净的荷花,这里是那么熟悉,那么令人神往,那么令人流连,她跪在地上哭道:“我本是天上仙芭,却为何飘落人间,若说是失足恨,也犯不着如此苦难。”哭罢,喊道:“鼎文兄,你在哪里?快来救我。”醒来时,只有一轮凄月,照着大地。
  
  为了生计,苏小品去拉黄包车,杏鹃摆了个煎米饼小摊,聊以度日。
  
  司马鼎文的病经过调养慢慢好了,由于生病错过了上京会试的日子,全家人都非常遗憾,但也无法。司马鼎文心里放不下苏妈妈和杏鹃,想立刻去探望,就借口说出外旅游几天散散心。司马明德和诸葛淑芬当然明白他的心思,不过他们早已知道上官杏鹃已离开苏州的消息,就故意放他走,好让他死心,同时又派佣人麻忠实跟他一起去。
  
  司马鼎文坐船到了苏州,见到当年那熟悉的埠头和三棵树,思念之情非常猛烈,立刻跳下船向那小屋走去,到了前面只见门已上锁,屋檐下结了丝网,这里好久就没人了。司马鼎文大惊,不知出了什么事?问左邻右舍,邻居说:“她们母女已搬走多时,不知搬哪里去了。”司马鼎文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,找到绸布庄,只见绸布庄已改了姓名,店里的伙计也不是原来的人了。他问了一下,绸布庄的店主说:“我的店铺刚买的,那老店主已不知去向。”
  
  司马鼎文问不出消息,垂头丧气在河埠头呆坐,佣人麻忠实催他说:“少爷,我们还是走吧!”司马鼎文无奈,只得先回去再说。
  
  曾春兰得到消息,知道母亲和老太太已将自己许配给表兄司马鼎文,心里乐滋滋的充满甜蜜。她对司马鼎文一见钟情,珍藏着那把司马鼎文画的纸扇,时时拿出来观赏,看到扇子,仿佛看到了司马鼎文的音容笑貌。她心里暗想:我的就是我的,谁也争不去,你曾莲子费尽心思想得到他,结果还是空劳一场。
  
  这里司马明德准备给儿子办喜事了,阖家大小都忙碌起来,到了迎娶那天,司马鼎文几次想逃走,父亲、母亲跪在他面前说:“你要是逃走,就是要我们父母的命,我们先死给你看!”司马鼎文不忍心父母的下跪,含泪说:“爸妈,为何要这样死死逼我?好吧,我答应你们。”
  
  婚礼将近,曾北国也告假回来。结婚那天,曾北国、曾南山、诸葛高达、曾笑盈、曾飞扬、曾青书、诸葛艳丽、冬梅、秋菊都来贺喜,亲朋好友齐聚一堂,热闹非凡,还请了‘小堂名’唱到半夜。
  
  诸葛高达拿出一个洋东西送给司马鼎文,说:“舅舅送给你,这是什么?看看。”司马鼎文接过一看,认得是很珍贵的照相机。诸葛高达说:“这相机送给你,把美好的生活拍下来,很有意思。”司马鼎文苦笑了一下,并没有回答。诸葛艳丽感觉到司马鼎文有点郁郁寡欢,抽空对他说:“表兄,祝贺你大喜,有些事我是理解你的,凡事要想开点,保重身体要紧。”司马鼎文以为这世上没有人能理解他,诸葛艳丽却能懂得他的心,他忍不住流下泪来说:“表妹,只有你能理解我,其实我心中很苦,没有地方没有人可以倾诉,真的!”诸葛艳丽拿出手帕递给他说:“别这样,我理解。”诸葛艳丽安慰几句走了。
  
  曾春兰坐着八人花轿,在鞭炮乐曲声中进了司马家,那陪嫁的东西多得不得了,装了满满三大车,看得围观的人们啧啧连声。还有陪嫁的丫环、仆人跟着来了。
  
  婚礼过后,春兰对司马家这个陌生的地方进行了一番巡视,院落虽小,充满了小镇风情,屋后是青山,门前是绿水,出门不远,街上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。春兰出门围着宅院转了一圈,发现大门简朴,显得冷落小气,围墙低矮,陈旧的砖块剥落出许多小坑,春兰皱眉联想到自家的院落,仿佛自己矮了一截。她回屋对公婆说:“公公,婆婆,我们家的院墙太破落了,该修缮一下才好。”司马明德说:“结婚时,刚修过一回,不必再修了。”春兰说:“不要您们破费劳心,让我修好了。”
  
  司马鼎文说:“这是爸妈的事,你操这个心干啥?”曾春兰说:“我住着不舒服,反正是我的银子。”司马鼎文拗不过她,随她去。
  
  曾春兰说干就干,叫过陪嫁来的佣人陈小对,说:“这是五十两银子,你去找泥水师傅来把这门楼和围墙修一修,门楼要高宽宏大,围墙要加高到三米,墙头铺琉璃瓦,钱不够再给。”陈小对遵命,到街上找师傅去了,司马明德赶出来说:“这泥水匠我清楚,找错了工钱又贵,手艺又做不好。”
  
  陈小对早已跑远了,听不见。不一会陈小对领着一伙泥水匠来了,他们察看估算了一下说:“这工程浩大,起码要一百两银子。”司马明德心疼说:“那要这么多银子,三十两就够了。”泥水匠的头目说:“那你们自己修吧,我们没办法。”春兰说:“好,一百两就一百两,要是修不好我要罚你,还要用片子送你到官。”泥水匠头目心中惊悚了一下,问陈小对这少奶奶是谁?陈小对说:“我家大奶奶是苏州曾府的小姐。”泥水匠头目当然知道曾府的威名,改口说:“这样吧,我让二十两,就八十两吧。”春兰说:“好,可要用心修。”泥水匠们告退下去。过了几月,那门楼果然修得很气派,上面刻了许多砖雕,围墙高耸,显出几分威严。
  
  还立了旗杆,门楣上掛着举人宅弟的匾额。
  
  春兰对司马鼎文说:“这才象官宦人家的府第。”司马鼎文无动于衷,心里还是掛念苏妈妈和杏鹃。春兰见室内的床太简陋了,要司马鼎文去苏州购买上等的楠木床,司马鼎文无心这个家,说:“叫小对去吧!”“小对有什么眼光,还是你亲自去为好。”“我去看中的,你能满意吗?”“满意,你去我就满意。”司马鼎文无奈,说:“我要购买西式的床,中国的床象个房子,四面板壁,里面还要放马桶,不透气又臭,特别是生了臭虫,叮得人浑身痛痒,怎么除也除不掉。”“好,随你便。”
  
  司马鼎文来到苏州,想到舅舅是个外国通,就去舅舅家请教,诸葛高达不在家,只有舅妈曾笑盈和表妹诸葛艳丽在,司马鼎文不好说什么,顺便问了诸葛光旭的情况,艳丽告诉他诸葛光旭已从福州船政学堂毕业,分配到北洋水师“经远”号军舰担任轮机长职务。司马鼎文听了很高兴,说了一些恭喜的话就告辞出来了。
  
  司马鼎文来到街上,对面一人叫他说:“主人家,许久不见了,您可好?”司马鼎文认出是当年绸布庄的伙计林其培,不禁大喜,一把拉住他急切地问:“林兄,你可知苏妈妈和杏鹃的下落?”林其培说:“怎么,你还不知道?我还以为你和她们在一起呢。苏妈妈和杏鹃听说搬到杭州去了,这里的绸布庄也变卖了。”司马鼎文又急问:“她们在杭州什么地方?”“这个我也不清楚,听说苏明道有个老婆舅在杭州开茶叶店,投奔他去了。”
  
  司马鼎文虽十分失望,但总算有了一点线索,他想找到茶叶店总会有线索的。司马鼎文床也不买了,心急如焚匆匆赶往杭州。到了杭州,走遍大街小巷,是茶叶店都去问,可是所有店主都摇头说不知道。司马鼎文满心希望而来,却是处处失望,他灰心极了,举目四望,无亲无戚,不免有些伤心,他举步向西湖边踱去,看见一只游船在水边游荡,那打桨的姑娘侧面对他,看上去很象杏鹃,司马鼎文一阵兴奋,以为一定是她,赶过去正面一看,才知并非杏鹃。
  
  他心灰意冷,独自一人爬上孤山,在山顶的亭子内睡着了。突然他看见杏鹃和她的妈妈两人携手说说笑笑走上山来,手里提着一个篮子,篮子里放着许多嵌着红枣的松糕,杏鹃问:“妈,您买这么多松糕干啥?”妈妈说:“这是你司马鼎文最爱吃的东西,听说今天来了,我就多买点。”司马鼎文听得十分清楚明白,不禁大叫:“妈,杏鹃,我在这里!”话一出口,苏妈妈和杏鹃像树叶一样飘起来,倾刻不见了。司马鼎文心中十分不舍,跳起来猛追,一头撞在亭柱上,醒来才知是一个甜甜的美梦。他的情思更加猛烈,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泪水。此刻的山水都变得那么苍白,那么惨淡,那么碎人心肠。他倚靠在亭柱上嚎陶大哭,只有山风能听见他的哭声。他失望而伤心地离开了杭州,步履蹒跚回吴江去了。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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